網頁

2014年9月24日 星期三

【悲慘世界- Jean Valjean中心】三次他對Javert說話被人打斷,而最後他們不需言語。(四)全文完

婚禮過後,我向Marius一人坦白了過去的囚犯身分,包含自己是如何假造身分、重新在濱海蒙特勒伊生活的點滴。那類似自傳的故事中有許多人出場,Myriel主教、Fauchelevent…

但這單純敘述的故事中沒有巡官的名字出現,只因為Marius沒必要,也不可能了解


在土倫,我曾經一度懷疑獄卒們、法治的走狗是沒有心的,而在當時,這個他們包含了Javert。直到我使用了主教給的銀器,隻身一人讓產漁貨的小鎮轉型,直到小鎮的風評好到從外地調派了新的警備人員。

從那篇刊登著Javert死亡的報導開始,我的腦袋就在對我的心說謊,藉由雨的霧矇幻想出了那個對我窮追不捨多年、卻在下水道放過我的男人,第一次看到那樣虛假的“Javert”就是如此;能夠安然無事的在街上散步,無法在第三者面前出現、前一刻不知道警署的位置,卻又在我問完路後想起,甚至明明是雨天卻全身乾燥只有睫毛被打濕,彰顯出那雙綠眸。

因為那就是我想看見的執法者,我自以為是所認定的Javert

也許是因為六月十五日的報紙,也許是因為婚禮上鬧場的ThénardierCosette的伴侶並不介意岳父曾經是罪犯的身分,他聽完一個老人的故事後,只把重點放在感謝我養育了Cosette以及曾經救過重傷的他。

說實話,在Cosette已經能夠得到幸福的當下,Marius對於我的想法,讚美也好、偏見也好,根本都無關緊要。


半坦白之後,我從公寓拿了幾箱行李與這對新人一同住在一起。Marius也很自然的,定期與我走在街頭並發放物資給需要的人。

本來以為在事情揭露後會有獨自一人的生活,結果竟是這種改變。

橘紅色的夕陽拌著紫黑色的夜空默入,抬頭所能看到的天空因為冷暖顏色的相合,顯得美豔。

不過我期待的始終是雨天,即便帶來的是濕氣與衣物黏在身上的不適感,我依舊會在降雨時找尋,那曾經依稀看見的虛幻黑影。每次回過神都是一次提醒,提醒不在世上的缺憾,提醒還在世上的苟存。


每平安渡過一天,我都會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累的事。

念頭一次次像粗砂磨損心智,令人感到疲倦。

上帝啊,我這樣的想法是否太奢侈了呢?


……




我爸爸的情形……您開的藥有救嗎

「很遺憾,Pontmercy夫人今晚最壞的

有誰在床邊談話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努力睜著厚重的眼皮,能看到一雙銀製燭台驕傲得反射著。

…Cosette。」這就是我現在的聲音,多麼蒼老又無力啊。

「爸爸,有沒有甚麼需要的?我馬上拿給您。」我的乖女孩,妳的聲音無需如此顫抖。

「我的Cosette,枕頭底下有放著一張紙,裡面有著一個老人的最後告白。」左手好像被握住了,能感受到纖纖玉手帶來的溫暖。

「您再說甚麼最後呢!爸爸,您是不可能會死的。」

不哭啊,我的天使妳的臉上是否沾染著悲傷的紅暈呢?眉角是否如傾倒的柴火一樣呢?儘管現在的我已經連看清妳的樣貌都做不到了,我也不希望妳的情緒是低落的。

就算身體壟罩著痛苦,眼淚不受控制的加重視野的模糊,我仍滑稽的動起乾澀的嘴唇,想辦法用沙粒一般的言語堆砌出,包含著一位母親對女兒的愛意,以及受託付之人所得到,無法用金錢衡量的親情。

仁慈的天父,這應該是我在世所做的最後的禱告了,請您用您的聖言指引,讓這些孩子們走在正確且不會後悔的道路上。

敬愛的主啊,您有聽到我的聲音嗎?假使您允許的的話那請帶我走吧。


眼皮漸漸沉重,意識逐漸被抽空,Cosette的啜泣緩緩得如曲調漸弱,在週遭沒有聲音的同時,我的身體卻像是解開枷鎖般飄然,就像是融入在黑影中。

這是沉悶的,是虛無的時刻;沒有畫面、沒有顏色、沒有聲音、沒有實感,甚至-沒有自我。

但我是,我應當是


「先生,記起您的名,張開您的眼,隨我來吧。」

不可思議,以這句話為契機,感官回來了,我能重新感受到淚水滴落在臉頰上的溫熱感。此刻的我還是站在Pontmercy家宅的房裡,而眼下穿著白衣的天使,是Cosette已逝多年的慈母-Fantine

她欣慰的看向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兒後,用眼神提醒了我,順著她目光的所在,是被我視為再生父母恩人的主教,主教的嘴角顯露出了如當年般的和善。

「我說過了,你的枷鎖已被剝除。」

他拍了拍我的肩,帶領我走向充滿聖光與歌聲的門扉中。

闇夜終會過去,旭日總會再度升起

破爛傢俱與木板堆積成高聳的堡壘。那只從拿破崙時代就未完成的白象,堡壘的孩子在那舉起紅色的大旗揮舞著。巴士底廣場迴盪前所未聞了的合聲,本應在婚禮上出現的星星們領著現場,唱了一首屬於未來,屬於天堂的歌。


令人委屈的鐐銬總會損壞,而每個受祝福的人都將會有所收穫。

看啊!那新世界就在近處等候,而明日將至。


跟著這些激勵人心的聖音一同歌唱並讚頌著,許多在堡壘見過的面孔站在高處,視線交錯時互相笑著點了點頭。

我努力的觀看、找尋著,細碎紅紙從空中飄落,在這種歡騰下,每每發現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在場都是一次驚喜,甚至,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在心裡逐漸渲染出來,姊姊、姪兒們、主教、Fantine,單純且溫暖的感覺滿溢在心。

可當我發現那個男人不在場後,那種豐腴的溫暖反而使人感到無法負荷。

Fantine主教?」好像這帶有不確定的疑問就能得到答案一樣。

而被問到的兩人只是堅定的看向我,主教甚至重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孩子啊這裡難道還不夠好嗎?神的花園是有喜樂與富足的。

歡愉的人們充斥在廣場街頭,再也沒有貧窮帶來的哀傷與飢餓帶來的失落感,我反問自己:你的終點就是在這神聖的場所,對啊,這裡難道還不夠好嗎?

只要靜靜等待,就連你的小寶貝Cosette也終將在此出現。


“可是...這裡沒有那陣雨,沒有屬於他的綠。”


片刻,我的內心有了個答案;這裡什麼都有,但要是那個人缺了,那再有喜樂與富足的地方,也就沒有意義了。


謝謝您,主教大人。」輕輕地把主教大人的手移位。

「以及,再見。


我開始向四周的人大喊借過並不客氣的推擠他們,就為了能離開這個區塊,在人們不再妨礙我前進的道路上後我開始加快腳步,甚至開始小跑步就為了邁向心中的目標。

這裡的道路跟熟悉的巴黎一樣,我清楚哪條巷子該轉彎最為接近目的,知道這點後,嘴角線條止不住得上揚,像個傻小子一樣的大笑、狂奔著,完全不像我這年齡該有的表現與體力。

聖歌的聲音早在後頭被我拋下,連帶的每前進一步都讓四周的顏色都變得更黯淡些,等到腳步停下時,這裡早已沒有巴士底廣場的暖黃晨光,厚重雲彩堆疊出的黑夜壟罩天空不見月色,河水潮濕的味道混入風中。


從那晚的地下道開始,然後是排列整齊的石梯,最終到達了能收進整個巴黎風光的橋面。

沒有飄渺的霧氣妨礙視線,卻也無光照耀的巴黎母親河,欠缺詩人筆下的女人嫵媚與美好線條,但這不要緊,重點是我看到了Javert站在橋中央的石欄杆上。突如起來的惆悵感占據眼眶使其發熱,我刻意地忽略這種想落淚的感覺。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而這次你是真的。”


但很奇怪,如那天相同的暗色制服多了些泥砂附著,而Javert站著的地上有些水痕。我相隔幾尺安靜地看著他;被觀察的人沒注意四周只是靜靜地看著河水,從這裡沒辦法看到Javert的正臉,我是否該對他打聲招呼呢?

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時,Javert有了動作。


-他消失了。


這短短的須臾,慌亂地踏步前進反而差點絆倒了自己,站在剛剛Javert還在著的位置,我掂起腳尖就這麼離開石橋一躍而下,撇除第一次接觸水面的重擊與泥沙遮蓋的視野,在不需要在意溺水的情況下,兩手用力得像是隻不得要領的青蛙滑著水。

而他就這麼在這無光照射的水中半飄浮著,現在我知道他制服上的泥沙是從何而來的了,我賣力打水試圖加快自己的前進速度。

Javert撇過頭震驚得看著我,好像不懂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看他的樣子,似乎想開口說點甚麼,但他每一次開口都不成話語,而是多了許多漂浮的透明氣泡在我們中間。

穿越那些氣泡,我伸出雙臂深深地抱著我多年來的遺憾,也不管剛剛Javert臉上的深鎖眉頭與困惑的湖水綠,就只是擁抱著心臟不再跳動的充實感。


其實我也有好多話想對你說甚至是疑問,我想。

不過現在就先讓這些緩慢的氣泡聲來代替吧,也不管是否同意,此刻我就只想緊抓著你不放。


-完。

2014年8月19日 星期二

【悲慘世界- Jean Valjean中心】三次他對Javert說話被人打斷,而最後他們不需言語。(三)

自那之後,生冷的鐵鍊聲與銹斑味緩緩地在生活中淡去。之前的虛影以及幻聲就好像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夏季陣雨,徒勞無功的疑惑或是破口大罵後還是只能拉高風衣或是認命的被浸濕。

揮別了鐵鍊,取而代之的是Cosette這孩子的輕語關心,以及Marius康復後頻繁的拜訪。我們彼此都很有默契地聊了些不屬於政治範疇的話題,多是最近市面上有哪些小說故事,哪裡的教堂重新翻修了之類的雜事。而與Cosette一起在公園散步這檔事,也變成由Marius代勞。不管他們有多麼擔心我這老頭,我還是堅持讓他們有私人的相處空間。


那是Jean Valjean沒體會過,也無權剝奪的。


獨自一人在歷經滄華的首都街道走著,過往的日刻片段就像是幅藏著細節的偵探小說,癡迷的讀者總能記住每個章節的變化:老闆眉頭隱藏著家計的吃緊、黃毛狗兒賴皮的加劇。而我想在面熟的路人眼中,我也不過就是個少了女兒陪散步的老父吧?

嘗試著慢慢習慣,往後不會有人陪伴的日子。老舊衣櫃不會被亮色系的洋裝塞滿,樓梯把手少了紫丁花與甜橙的香粉味,而煮晚餐時更是只要煮適當的分量,剛好夠一個老人能夠自己獨力享用完。

反正都要攤出掌上的鬼牌給Marius,強迫自己習慣也沒甚麼。待我用雙眼紀錄下Cosette的幸福之後。


-日子終究是要過下去的。


相比了先前的凍雪與死寂,二月的陰雨似乎不那麼令人生厭。綿綿細雨點綴著庭院新生的花苗與幼芽,讓這充滿歡心的日子多了點祝福。

以粉色作為基底,蓬鬆的白色禮服完美的襯著Cosette,秋麥色的頭髮柔順的被細繩髮圈盤起,上頭的細碎小花像初雪般點綴著包頭。Cosette對著場內的賓客露出親切卻不失身分的微笑,在我隔壁的幾位婦人,私語著新娘的舉止是多麼的高貴、出眾。

我猜她們是Gillenormand老先生邀請的賓客吧?想必他一定對不少人吹噓了有一位貴族出身的孫媳婦,或是對六十萬法朗的高額嫁妝感到滿意。


-結果假造身分在幾十年後的現在,還是適用嗎?


賓客們開心的拿著酒杯,淺嚐廚師精心製作的婚宴餐點,他們算計得擺弄自身的表情,用精心包裝過的話語帶著輕柔的讚許,實際上則是想從對話中撈取嚼舌根的素材。

雖然可笑,但也許這就是所謂上流階級的生活方式。也是能實現Cosette幼時口中嚷嚷著的世界,美好壯闊的城堡建立在遙遠雲端上。

我並不是沒有面對過這種場合,在濱海蒙特勒伊身為一個市長、廠長,理所當然地見識、主辦過了,而這場宴席不管我怎麼婉拒,幾個月下來都被這對新人口頭拜託,以及Marius的老祖父用帶刺眼色拉著出席。

但是如果如果這個宴會場上不是Gillenormand老先生邀請的客人,如果能多個Marius熟識的那幾位;頑皮的淺褐髮小男孩也許會故意潑翻侍者手上的酒水,在這些長舌婦的裙擺上,然後露出個不羈的大笑與嘲諷。真誠的幾個大男孩們也會在:長相最為俊逸的那個定會想在這場合,不顧一切高談局勢、希望。而一旁的朋友會揮動玻璃酒杯高歌一曲。

那是多麼真誠的肢體語言,與不做作的祝福。那種彷彿早晨市集的歡快氛圍,很少人能夠拒絕參與其中。

但他們,拋頭顱掃熱血的年少可能性,卻早被這個國家拒絕了。


注意到我的視線,Cosette這孩子揮了揮手靦腆的笑著。也是今日主角的Marius跟著看了我,爾後低頭側身在年輕新娘耳邊說了幾句,Cosette輕拍了新郎的手,看口型應該是在安慰Marius

我猜想Marius是希望他的那群朋友能夠來當他的伴郎的吧?或是Cosette曾在對話中跟我提到的,Marius沒見過幾次面與祖父決裂的父親。

越是這種喧嘩的熱鬧場合,似乎就越容易想到亡者。幾十年前,某場任職酒會時,我就有過這念頭;奢華大餐與地方仕紳的認同都無法滿足新上任的Madeleine市長,因為那些都無法挽回Jean Valjean的親人死於飢寒。

所以Madeleine用上等的毛料大衣包裹住了屬於Jean Valjean的痛苦與秘密。市長絕望心頭上的亡者,無法就這麼在身旁,看著我們所擁有的一切,給予肯定。


盛著白酒的威尼斯玻璃杯與我一同,走離了Gillenormand老先生習慣被奉承場合,現在相對安靜的涼亭比較適合待著。感受著細絲雨珠輕打在臉上的感覺不是那麼的討厭,石階上長著短絨絨的青苔,它清新的氣味透過雨水傳遞至鼻腔,宴會上的濃烈香水味完全被取代。

白石涼亭上有幾株枯藤盤繞,上面還有萎縮的葉子在蜷伏著,我選擇了靠近門口的樑柱附近,坐進了打磨光亮的座位上。把酒杯放在一旁,緩緩推揉容易被壞天氣刺激到的舊傷;肩膀、手腕、腳踝,雖然不得體,但反正來賓多是為了巴結與應酬而來,想必不會有人會跟某個老男人一樣,讓自己的皮鞋沾滿泥濘只為這雨中獨有的寧靜。

彎身按摩完腳踝後,我整理了下微濕的褲管,開始抬頭欣賞這朦朧的庭園景致,團團的灰綠中有些許花朵的粉色。雨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事物的輪廓變得模糊,細樹枝的分岔、石頭上的苔癬,這幅畫的細節都被雨一筆一筆的糊化。

這雨,讓我想起了土倫。

海風所帶來的鹽分在鼻腔駐紮,肌肉因為過度搬運石塊而浮腫,顯現通紅。那場即時的暴雨夾帶著雷聲打在所有囚人的身上,沒有人因為驚嚇而躲避轟天雷聲,反而是一種感激的情緒隨著陣陣閃電而昇華。雨水平等的打落在每個人身上,洗刷了每個有罪者一生的髒汙與疲勞。甚至有人直接跪倒在、放聲大喊感謝天父的慰藉,囚衣在砂石地上開出了一朵朵鮮艷的紅花。

當時的獄警們又是什麼表情看著與他們有著共同信仰的囚犯呢?

記憶中,那個急躁的男人,右手就麼自然地放在三角尖帽上喃喃自語。


-而在那之後呢?


他說了


急於催促記憶浮現的我,沒有注意周邊。所以當黑已經踏進涼亭時,我整個人就像涼亭的柱子僵著,無法把心中的情緒馬上表達出來。

那抹正直的烏色走近了涼亭,面對著我。他穿著跟上次見面時同款的制服;那件衣服也像記憶中一樣,並沒有殘留剔透的水珠。水珠也同樣的並沒有在執法者的短髮上停暫半刻。

Jean Va-。」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也是在雨天。」我就這麼打斷了,那擁有令人懷念綠珀色眼珠主人的發話;那帶有點粗躁嗓音結合頓挫的特殊語調,就這麼隔了幾個月後重新出現在我眼中,但我並不像過去那麼能那麼肯定。

……」而Javert他也很配合,沒有把話,而是抿了抿嘴,坐在我的對向位,等著我的下一步動作。

「跟那次一樣,儘管路上行人的衣物都被打濕,但只有你完全不受雨天影響,彷彿有看不見的幽靈幫你打了把傘。當然,這聽起是多麼的-」

『荒謬。』

從涼亭邊角降落的雨水,用它的滴答聲包圍住了我們之間的靜謐。

如預想中般,從兩人的口中同步說了一樣的字彙。

Javert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唯有跟這庭院一致的綠眸,還有那淺色的睫毛上的水珠提醒了我。


那陣屬於土倫的雷雨,是時候該停止了。


我該從哪開始自白呢?是該說這些日子來,如何在不被Cosette發現的情況下,收買、關說巴黎各區警察署,就為了一撇那人員名簿,有沒有期望中的名字出現。還是該說伴隨著一系列的調查行動,我一直在偏頭痛的漩渦中承受著失去的恐懼呢?

內心試著釐清這幾個月的思緒與記憶,從腦部深處緩緩擴散的熟悉痛感無法阻止偏執。

「這樣好嗎?」咫尺的距離Javert問著,臉上有我讀不透的表情,一種不太可能屬於他的情緒。「看清了,對你真的有幫助的嗎?」

聽到這一句警告,我遲疑了那麼一下。

內心有個聲音輕聲著:是啊,讓雨繼續下又如何呢?

儘管有疑問,我還是起身並慢慢地把手移向待解的謎團

真不可思議,每試著接近一吋,越能感受到雨季的濕氣從自己身上被剝離,指尖、指節、手腕、手臂,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輕盈。

「其實我也不清楚這樣做帶來的後果,可是你並不是-」

那種因為忐忑不安所帶來的心跳被強烈放大,催促著我只要再一步,就能碰觸到那不可能的-


「爸爸!」

Fauchelevent先生您在跟誰說話?」


連串的呼喊,綁住了我現在的舉動,僵直的回頭看到了今天的主角們,站在涼亭外一臉驚慌的看著我。怎麼了,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呢?典禮出了甚麼狀況了?你們這樣不是會讓身上的衣服都被弄髒、弄皺了嗎?

裙襬沾著雜草雨土泥的Cosette上氣不接下氣的抱著我,淚水打濕了臉上的妝容。Marius則在一旁不斷地說著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為Thénardier夫婦闖進會場想敲詐,也許他永遠無法知道真相,會就這麼忘恩負義。

我無法專心面對CosetteMarius帶來的慌張,只是從大衣的內袋翻出一張被揉得過分的報導,對著涼亭、剛剛Javert存在過的位置,自己跟混亂的內心做了最不乾脆的妥協與訣別。

真真正正的看清,這八個月來一直被我刻意忽視的文字。


“於塞納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根據衣著與攜帶物品推斷,已確認是隸屬於巴黎警署的巡官。”


“-Javert。”


TBC

2013年12月9日 星期一

[蝙蝠俠]高譚特產套組


(可點開上圖放大)

粉絲團又跑出來搗亂囉!
由大家所知道的團長帶隊
來給黑暗騎士帶來更多麻煩。

套組包含:夾鏈筆袋、手機擦、明信片,以上各一
售價:130元(自身場販)


大陸代理:30RMB(委託無限制)
淘寶頁面請點我


實品圖:

(可點開上圖放大)

----------------------------------------------------------------------------------
因為缺筆袋而做,實際上高譚市的壞蛋們沒有都被放上去。
(但這個量已經足夠讓黑暗騎士辛苦一段時間了。)
畫完筆袋後,覺得高譚壞蛋都跑出來了,騎士大人怎麼可能不在?
所以來了個被綁住的小蝙蝠,但羅賓們還在等爸爸回家...總之是一連串妄想所做的產物。








2013年11月6日 星期三

【悲慘世界- Jean Valjean中心】三次他對Javert說話被人打斷,而最後他們不需言語。(二)


跨過幾十分鐘前才走過的門,猜測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來此。

還有些濕滑的樓梯,讓我有理由放慢腳步去見到Javert。要是能像一些詭譎的鄉野軼事一樣,說著鬼怪纏身的人躲避般奔走樓梯,企圖逃離鬼怪,但不管那人怎麼走,那樓梯就是永無止盡的延伸。

雖然目的不同,但我也希望這些石塊能不斷的被堆疊下去,這樣我就能-

永無走到終點的一天。

從最後一階踏下,我認命的走在街上。天空的烏雲依舊是死氣沉沉的灰色調,但幸好,那陣煩人的細雨已經停止騷擾行人。鼻子緩緩的吸了氣,能感覺巴黎的空氣少了那麼點粉塵跟血腥味。

但依舊還不夠洗淨那些年少的靈魂。

只盼那些理想能夠到達天國,在那不缺奶與蜜的無憂地帶永生。

真希望Marius能夠振作點精神,等我進了警察署後,Cosette唯一的依靠就是他了。看了看眼前醒目的暗色,我裝模作樣的加快腳步,用意識強拉著自己的身子靠近。


「結束了?」Javert就好似夜晚照明的黑鐵路燈,站的直挺詢問。

點了點頭,我試著友好的開口。「你剛剛在哪消磨時間的?」

「沒有必要知道。」

Javert不打算回答我,我也就沒有多問。半認命的請他帶我到警察署,本來想建議這正在執法的人,走些一般市民不會想到的小徑,也許他會樂意加速我重往大牢的時間。但我轉念想了想,也許只會得到“我們該走正道,那些飄著腐臭的蜿蜒小巷,只不過是魔鬼取巧的法子。”之類的回答。

「從過去的追逃中,你不斷的告訴我法律的絕對。」這段路也許會有點沉悶,但我與Javert不愁話題。「是的,我知道你本身就是個活脫的例子。該說是獄友嗎?在土倫時,我的獄友們的閒言惡語不會因為鐵鍊而被捆緊。可實際上,就如同我過去所說的,我能明白。」

「明白甚麼?」

「這都是你的職責所在,而非你的心靈。事實上,那晚你不正是讓我把Marius給送回他曾祖父的老宅不是嗎?」

「你是想說我同情了那昏頭叛亂的小子,就因為他髒兮兮的被你扛在肩膀上,真是愚蠢。」

「所以你是同情我?」

「我不會同情任何人。」

「是的,這非常好。幫助人本來就跟同情這字眼沾不上邊。Marius能夠存活純粹是你的善心所至。」

Jean Valjean,你該知道我不會因為你的滑舌而放過你。」

「我現在的發言,就跟當初在市長任內時所聽到的讚美一樣發自肺腑。」我放膽的說著這些話後,看了下Javert。他看起來有點暴躁的加快了腳步。好像不管我跟不跟的上一樣。

兩人就這麼沒什麼對話的走往警署的道路,或許是沒有甚麼任何負擔,我就這麼看著Javert的背影,想著是否是因為使命感撐起了他的巡官制服,踏出義無反顧的每一步。就跟過去在土倫一樣,當其他看守穿著可笑的孔雀藍跟那個有吊穗的三角帽時,只有他能用司法的口號把制服穿的不那麼刺眼。

-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言談、口氣,腔調的轉折。


Javert緊急的停下腳步,讓我差點撞到他,真是好險。「警署到了嗎?」

他轉過身,一臉嚴肅。「它不在這裡。」

我懷疑自己是否聽錯提醒了他。「誰?」

……警察署。」

「這不是太好笑,巡官“大人”。雖然我從沒去過警察署,但這不該是每天在那辦公的人該忘的地方。」

「我們剛在第三區,而我所待的警察署在...,第七還是第八-」

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我試著回憶起堡壘起義跟Javert的關聯。「也許在第八區,這有幫助你想起怎麼走了嗎?」

「我不。第八、第八區。我知道廣場的位置,但不對-。」

這很沒道理,Javert竟然像我一樣不清楚警察署的路。我擅自走離苦惱中的他,問了個捲縮在街邊穿著破爛的孩子,警察署的路怎麼走。小孩一聽到警察就嚇個要命,我掏了點零錢,安慰著發抖的男孩。感受到錢放在手掌的真時候,他才肯告訴我路。

「謝謝你。」我摸了摸孩子糾結的頭髮,試著表達自己的感謝。

我走回Javert那,正要告訴他地址。就看到巡官逕自走著,好像知道了路一樣。「走了。」

「你知道路?你剛不是還忘記,所以把我們帶到第一區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們走向警察署的路從不出錯,這裡轉彎。」

就好像是在演詼諧劇一樣,Javert走著正確的路,完全不談自己剛剛的荒誕失憶。甚至有些路還經過了些灰色地帶,也或許是人民依舊對警察產生懼怕,並沒有人為難或是挑釁出現在不合適地帶的巡官。我也就記著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希望有天能幫助他們。


希望有這麼一天。


距離警局只隔幾步路,我做了個深呼吸。並跟著Javert走進警察署。

先映入眼簾的只有雜亂,此起彼落的叫罵聲,說著可疑份子的名單。忙著出勤的警員甚至嫌站在門口的我礙事,用手勢叫我別擋路。

我試著在這慌亂中找到Javert,了解程序。「Ja-。」

而櫃台負責辦事的年輕警官,擺著笑臉說著制式言語,打斷了我的叫喊。「先生,請問你需要甚麼服務嗎?這邊請坐。」

破舊的木頭椅發出了奇怪的嘎嘎聲。

「我想投案。」

「近期沒有什麼兇殺與縱火案件,您看起來也不像個革命分子。請誠實告訴我,這關係到需要拿哪張文件讓您填寫、畫押。」年輕警官拿了張紙,沾了點墨開始準備筆記。

「實際上,我在幾十年前曾偷過東西。偷竊地點不在這,總之我後來去土倫坐了牢,牢也做完了。」

「偷竊,非巴黎地區,但服完刑。」警官擺了擺拿筆的手。「繼續說。」

我盡量不去在意筆尖接觸紙面的聲音,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心。「根據法規,我應該定期報到,但我撕了那張米黃紙片,並換了名字過生活。」

「-毀損文件。」年輕警官摸了摸鬍子稀疏的下巴。「先生啊,像你這種人可要知道階級的重要性,法律是掌握在有權者的手中,怎能夠隨意抵觸呢?看看那些談革命的神經病,還不是死在我們軍警的槍口下。」

對於他接下來的每句話,我都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並讓這年輕警官的話在我耳中調整到小聲甚至無聲。

我想著這社會一定是出了問題,才會讓這年輕人把不該存在的階級跟法律綁在一起,共同談論,甚至得意洋洋的拿已死之人做文章。他難道不明白那些參與者中的大部分也是高知識分子嗎?就是因為政府對霍亂跟犯罪沒有好好處理與表態,才會有本可避免的死傷造成。為了法國許多平民著想的心,並不能只用階級對立來當坐完結。

「你有在聽嗎,我說你上一個負責蓋印的是誰?真麻煩,我還需要跟別的落後地區調檔案才行。」他翻了很像地區名冊的東西不斷碎碎念。

「也許應該請你的同僚幫忙,實際上,他也許會比你更了解案情以及相應的懲處。」

「也行啦,省的我發函去跟那些人囉嗦,那你說的人是?」

「巡官,Javert巡官。」

……。」眼前的人,臉色實在很難形容。年輕警官仰天大嘆一口氣。「搞什麼-,真是浪費時間,早知道我就跟著一起出勤了,怎麼會在聽這聽個神經病說話。」

「我想他應該不會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你應該轉交給他-」

年輕警官開始動手把書寫的筆記捏成一團球,隨意仍到桌下。「不不不,這不可能啦,你有沒有搞錯啊,確定是那個從來不看人臉色的Javert先生?」

這人會有這樣的發話,說實在我有點生氣。推拖、懶散、自傲,完全不同於我所認識的執法者該有的形象與心態。我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打散了他其他正在處理的公文。「我非常確定,剛剛就是他帶領我走到這間警察署的。」

「啊-我就跟你說了不可能啦!報紙都寫的很清楚了,Javert先生早就-。」


……




最寫實的默劇表演在我眼前上演,完全聽不到這傲慢年輕人的任何一個字。他就像流動馬戲團表演的小丑一樣,表情誇張,揮舞著細長的雙手。

「-所以你聽懂了嗎?!」

我根本無法接收他的資訊,只能用搖頭代替。

「總之,快離開,快離開。怎麼會有神經病來搗亂呢!真是,你是不知道我們查這革命分子行蹤有多辛苦嗎?添什麼亂啊!」

「但我的罪刑-,你真的只要叫Javert就能調出那些資料。」

「還說啊?不用不用!我們光處理巴黎的案件就夠了,誰管你這神經病虛構的牢獄故事啊,真該叫近郊那些醫院把你們一個個關起來治療。快離開喔,再來干擾警察公務,我會叫專人綁你回去。」

我莫名的被推了出去,傻傻站在警察署的面前,看著發鏽的金屬字體,確認自己剛並不是做了一場夢。先是Javert對自己忘記地址的事不談,現在這年輕警官還不準我到案。原來巴黎警察的壓力比傳說中還來的大啊。

「那現在我該去哪呢?」



TBC

2013年10月6日 星期日

【悲慘世界- Jean Valjean中心】三次他對Javert說話被人打斷,而最後他們不需言語。(一)

巡官的表情跟多天前看到的一樣-依舊無法用友善來形容。那套黑色正裝跟我在堡壘時所看到的款式相同,他的褲腳甚至沒有沾染到半點巴黎市區的泥沙。如果是在土倫時的我,一定認為一絲不苟的模樣跟從地獄而來的使者沒兩樣吧?

可我現在身處在巴黎,並跟這值勤中的巡官互相打量對方,沒有更進一步的言談。我自己認為這很像是一種眼神角力,理虧的一方會自動把眼神移開,就像是作奸犯科者對神父的態度,會從辯解到懺悔。

在堡壘拜下陣的應該屬於Javert,而現在先拜下陣的卻是我。雨水一滴滴的降落,扎的我眼睛無法持續張開,面前的Javert卻能夠無視這些雨水,帶著我所無法說出的情緒看著我,那雙綠色雙眼甚至眨都不眨。

喔,他眨眼了。

「你需要去躲雨嗎?24601,還是該稱呼你市長先生呢?Jean Valjean。」

這苛薄的討債口吻,沒有令我感到討厭。相反的,如果我現在就跟著Javert規律的步伐走,是否不會再聽到鎖鏈的聲音出現在夢中了呢?

隨便你吧,Javert。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需要把這份報紙交給個年青人,鑒於我的女兒喜歡他,而我不希望她難過。就是你之前看到我揹在肩膀上的那個-。」

Marius。」

「沒錯,Marius。」我回答了Javert。「你大可以陪我走這一段路,在上手銬,不是嗎?認真負責的巡官先生。」

Javert猶豫了想了下,毛毛細雨依舊不停。是警署所發的料子有所改善嗎?雨滴沒有停留在Javert的肩上過,我的眼睛甚至看不出Javert的頭髮上有水滴的影子。

應該是我眼花了。Javert扇了下因雨水變沉重的睫毛,水珠子就這麼從他臉上滑下,看起來像是在哭。我為自己的想法覺得好笑,Javert怎麼可能會在我前面哭泣,他根本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我會陪你走這麼段,而你別想動什麼歪腦筋。」

「我明白了。」我把報紙拍了拍收在大衣的內袋裡。「但還是謝謝你在前幾日,放了我。」

Javert對此只是加大步伐,把積水濺到我的大衣末端。


Javert在雨中同行,是從沒想過的一件事。我們快步前往Marius所在之處,街上隨處可見軍人以及警察在街上盤查,看是否會有殘餘亂黨。

我瞄了瞄Javert開口問。「你不用幫忙那些人嗎?他們應該是你的同事吧。」

他的目光依舊筆直的向前看。「不用,我只負責你。」

「我越來越不懂法蘭西的司法體制了,」一個服完刑,逃避回報登記的更生人,會比追查後續所謂革命組織餘黨來的重要?「但我希望你見到那個倖存的Marius時別抓他。」

Javert沒有回答我問題的答案。

所以我只能暗自猜測巡官先生的正義之心,一直提醒他不能放過任何小奸小惡。

多麼盡忠職守的Javert,就這麼不斷的追趕著我。

而一切就要結束了,只要我提醒Marius多加注意安全,就得跟著Javert走。


-離開Cosette


想到『分離』這個念頭,我站在熟悉的大門前猶豫了。我該請門房幫我通報嗎?還是再次打昏Javert,買張前往英國的船票呢?我又是不是應該再請Javert給我點道別的時間。

Javert,我-。」不等我說完,老舊大鐵門發出厚重的喀喀喀金屬聲,年老的門房請我稍等,會有僕人引領我到Marius的房間。

我看了看身側,悶著一股氣往旁一看,生氣Javert不給我思考的時間就已經通報門房,但那個穿著黑色正裝的嚴肅男人已經不見了。

也許他在附近閒逛了吧?我默默跟著個女僕前往。

「爸爸!您也是來看望Marius的嗎?」小公主坐在病床旁,那被照顧的孩子正半躺在床鋪上。我看了看Marius的情況,嗯,跟在堡壘看到時相比健康許多。

「您,您來了啊?Fauchelevent先生。」Marius看著我的臉時,目光有點閃爍。我想著他應該不是因為我救了他的命而有這樣的反應,那晚他昏迷不醒,門房也不會特別記住一身髒污的人。那麼他這舉動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我的小天使,我本來是跟個巡官一起來看Marius的,那人應該在附近閒晃。Cosette妳要不要先去幫Marius換點水呢,爸爸有些事需要跟Marius說。」

Cosette看著我明顯的嘆了口氣,拿起病床旁裝著毛巾的水盆。「又一個秘密?」

「又一個秘密。」我回。

Cosette離開後,我拿出了大衣內的報紙,開門見山的說。

「孩子,這是今天的新聞。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政府目前正在找尋跟那日起義有關的人。」我把報紙遞給Marius,那孩子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緩慢的接過,並狐疑的看著我。

Marius把報紙放在腿上,漫不經心的翻閱,翻到某頁時,神色明顯有異,把報紙從腿上移到胸前,他的鼻頭都跟那張紙緊貼了。「不這不可能。」

我多少能體會這種被追殺感,適著安慰性的說。「Marius,報紙上已經寫了政府的態度,也許你會有滿腔的悲憤想為你那些集會的朋友報仇,但我希望你至少先把傷養好。」

「我不是說這個!主啊,怎、怎麼可能?那個Javert他-。」

「你知道他?對,他知道你有參與起義,但他應該不會去通報你。雖然那位巡官剛剛也沒有真正回答我。」

「不可能,等等你,不,您!先生您是說剛剛Javert巡官他與您一同談話?」我看到把報紙打開,猛戳著某個版塊。「那這則報導到底怎麼解釋?」

這件事情怎麼會讓眼前的孩子嚇成這樣呢?我仔細瞧Marius所指的區域,串連這則報導跟Javert的關係性。「警察署長對於前起日的起義表示深深的遺憾

「不是這段!下一段,先生。」

下一段是-。「如果有民眾有對於亂黨的線索,不可隱瞞、不可隱藏。必通知巴黎警察署。」

喔,我懂了。

我知道這孩子想說什麼了。

Marius,我相信只要跟Javert巡官說清楚,他應該不會送你去坐牢的。他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難溝通。」

那孩子看起來依舊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您到底。」

咚咚,代表禮貌的敲門聲,告訴我Cosette已經換好水了。

「爸爸,您的小祕密說完了嘛?」

「差不多了呢,乖女兒。」我輕輕拍了拍傷患的肩膀。「那麼Marius,注意安全。」

那孩子好像想跟我說什麼,又看了看報紙,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洩氣的點了點頭。「那祝您,幫我跟Javert巡官問聲好。」

「我會的。」



TBC